我从老家第一次搬家,大概是1980年,搬到了当时院子的后面山上。那个时期,修建房子都是从大院子往外走,搬到自己庄稼比较近的地方。不像现在,都往公路边上跑,现在谁家要是离公路远了,媳妇都不好找。
那个时候建的都是土墙,其实土墙有土墙的好处,冬天暖和夏天凉快,而砖石砌的房子却恰恰相反,夏天热冬天冷。我们那个地方称夯墙为“打墙”,现在看来似乎技术含量不高,但是毕竟是建设房子,用就是几十年,因此打墙是需要专门的师傅的,我还记得给我们家夯墙的那个土匠姓姜,那个时候的土匠,就是专门给别人家夯墙的,现在人们都很几乎听不到这个名词了。土墙打好了,还得用拍板使劲的拍,把墙表面拍光,拍硬。我虽然小,我还拍过那个墙呢,比较重。
那个时候我的大舅舅也是土匠,可能还不是大师傅,我们家打墙也来帮忙过。他是一个苦命人,终身没有结婚,六十多岁了,还在深圳建筑工地打工,前几年,在工地出了事故。
我们家这次建的房子只有三间,还有一个专门养猪的房间,以及专门用来养兔或者养其他的动物小房间,房间里有一点点异味。这个房间里面也摆放了一张床,我奶奶和我姐姐住。我奶奶那个时候吃“公养”,就是一家吃十天,我大伯,我家,和我幺爸家里。我还有一个二爸,离我们家里比较远,住在半山坡,其实那个才是我真正的老家,好像我爸几岁的时候就搬到现在这个地方了。
在我们养过兔子的这个房间里面,有一间很大的地窖,是专门用来储藏红薯的,这个地窖有两个入口,一个在房子外面,平时一般是盖住的,并且用土封住,只是在装红薯的时候才扒开泥巴,揭开石盖子,这个地窖的做法,有点像我们的茅厕的做法,但是用处完全是不一样的。这个地窖的另外一个入口在屋内的床下面。小时候特别喜欢和伙伴们躲猫抓特务,房间虽然不大,但是东西很多,床底下有地窖,在床顶上还可能有“阁楼”,所谓的阁楼,就是横着几根“廪子”,搭上几快木板,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去,那个时候很小,经常从床上爬上去。噢,对了,在床上还横着一块木板呢,一般用来放衣服和被子,我也在上面躲过,躺在上面,用铺盖或者衣服伪装一下,一时半会也不容易被发现。
我爸最大的乐趣是养鱼儿,因此在房子的右边挖了一个一人多深的水池,水池里面还养了鱼呢,水池的周围有很多竹子和树,光线不是很好,这个水池主要用来淘东西用的,水池的鱼并不大,最大的只有两斤多吧,但是鱼儿很多,里面有时会养上几条鲤鱼,偶尔,鱼儿会浮出水面来呼吸空气,看着鱼儿在水面有来游去,还是很有趣的。那些鱼儿,我们称为“鱼摆摆”,这个只是我们小孩的叫法。
我还记得在搬家之前的一件事情,就是我幺姨夫在我们那个新家做门什么的,他是一个木匠,我当时很喜欢钉子,背着他偷了好几十颗,后来被我妈妈发现了,一顿好打。这是我记得最早的一次挨打,那个时候我还不到五岁,也还没有上学。在后来的小学的时光里,我挨了无数的打。
搬新家,一般都要看一下日子,然后请客,这叫做“破房子”。一些亲戚和本村的人以及一些朋友来吃几顿饭,送点钱或者粮食,由于是新房子,一般都要送一些特别的东西,就像现在很多人喜欢送匾。那个时候没有匾,就送画报,帖在新房子里面,大部分都贴在堂屋里,贴不下就贴房屋。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们那个堂屋的正对大门的地方,贴的是毛主席和华国锋主席的画像,在毛主席右边的那个侧墙上,有一张是打着花脸衔着胡子的一个县官模样的人在升堂,还有其他一些人在堂上,我当时没有看懂那是在干嘛。
新房子修好了,一般都要在堂屋里头做一个燕子的窝,有些时候还做两个,两边都有,所谓的窝,其实就是一个竹子做的小芭折,还有一个专门接她们粑粑的大一点点芭折,燕子会自己衔一些泥土在上面小的那个上筑一个窝,还要整上一些小茅草,她们还要养儿呢,那些小燕子儿,它们都是一家的吧,喜欢看她们在学飞行的时候在房子里面飞来飞去。我那个时候特别喜欢燕子,因为它们吃害虫,长的也很可爱,小学也学过一篇燕子的课文。每年春天还没有到,我就特别喜欢燕子赶快飞回来。
现在,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看到燕子了!如果没有还珠格格,可能都已经忘掉还有这样一种给我小时带来很多欢乐的小动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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